磐石灰鹅 600多年的谜般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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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0多年的谜般身世

  磐石灰鹅从何来?

  关于磐石灰鹅叫法的由来,是因为它产在乐清磐石,据说磐石是其原产地。记者后来向市有关部门咨询,得到的说法是在我市其它地方没听说过这种鹅,其分布范围基本上在乐清境内,但乐清方面此前没有将它申报相关畜禽遗传资源名录。

  灰鹅因羽毛呈灰色而得名。上个世纪80年代,当时的乐清县畜牧规划办公室曾就此作过调查,并于1985年4月14日形成《乐清县灰鹅饲养调查》的书面材料。据该材料中称,“乐清灰鹅起源于何时,目前尚无证可查。”

  在采访中,有这样两种意见,一个说法是此鹅系磐石本地良禽品种,也就是说土生地长的。记者从《乐清县志·林业 特产 畜牧业》(中华书局·2000年6月第一版·乐清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一节中找到这样的记述:磐石灰鹅,系乐清地方良种,在温州享有盛誉。乐清市畜牧兽医局局长方妙华持的就是这种说法。当然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乐清的雁荡就是因为当年这里有着成群的大雁栖息而得名,况且雁是家鹅的祖先。

  但也有对此持不同看法的。那就是不排除这种鹅在古时由外地引进的可能。因为明朝的磐石系温州门户,海防重镇,为明时温州三座卫城之一,卫城里的军人来自全国各地,于是,这鹅极有可能由这些人引进的。据称在江西也有灰鹅。

  无证可查是一个事实,但灰鹅在乐清曾经有良好发展局面也是事实。明永乐版的《永乐乐清县志》载:“岁贡鹅翎二万五千根。”

  上述的《饲养调查》一文曾对此分析称,“可见早在600多年前,乐清的养鹅业就相当发达了。”到了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由于灰鹅的饲养区域相对狭小,影响面不广,加上肉鸡的出栏期短、见效快等因素,灰鹅饲养量一度急剧下降。

  进贡鹅翎作用成谜

  从这份几乎被遗忘、又因为此次采访才经多处寻找得以重现的《饲养调查》报告中,我们见到关于灰鹅特征的“官方”表述:从外表羽毛来观察,灰鹅可分为深灰色与浅灰色两个品系。前者背部羽毛灰中带黑点,腿关节以下至脚趾上黑色;后者羽毛灰中带芝麻样白点,脚关节以下至脚趾皮呈黄色。二者共同点是颈部均有一个白色颈圈。

  据养殖户称,灰鹅在一定程度上,与平常我们见到的鹅还是存在着区别。灰鹅的个子与其他的鹅比起来要大一些,体重相差达到1.5千克。下的鹅蛋也同样显得大一点,要来得重50克左右;第二,灰鹅的脖子相比起来要长个10余厘米;第三,相比之下要凶悍暴躁一些。

  养殖户许三豹称,磐石的灰鹅相比之下更不怕雨水。他称自己以往养灰鹅时常遇到供不应求的情况,于是,他也曾经饲养过周边乡镇买来的灰鹅,当在下雨天赶鹅到田里觅食时,雨水很快地就会从磐石灰鹅的羽毛上滑下,不会渗进内体,而外来的鹅则明显有瑟瑟发抖的现象。许三豹称磐石灰鹅这个特点相当明显。

  由此联系起乐清县志上相关进贡鹅翎的记载,似乎与史实有着一定的吻合之处。但有一个疑问在整个采访过程中却始终无法求得正解。那就是向朝廷进贡的鹅翎究竟用于何处呢?为何这个“用处”如此神秘呢,竟然连这些“原产地供货商”的后人们都一概不知呢?

  联系起磐石的军事地位及地理位置,不难理解,当时这里的信息应该相当畅通无阻。按常规思维,灰鹅的鹅翎之所以能深得皇上的厚爱,也不排除当时往返于这里的那些军方人士对这种信息起到的互动作用的可能。既然如此,在当地为何连一点点有关灰鹅的“花边旧闻”都没能说起呢?就因为它曾是贡品而不敢妄自戏说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得有相应的规矩相传!

  可一切近于空白!它似乎成了一个永远没解的方程式!

  灰鹅专业养殖“第一人”

  我们在当地找到了堪称灰鹅养殖专业户“第一人”的朱松育老人。现年89岁高龄的朱老先生,个子不高,耳聪目明。

  说起养灰鹅,老人很兴奋。他指着墙上挂着的两张奖状向我们讲述当年的辉煌——1985年、1986年,他被当时的乐清县农业委员会分别评为“先进畜禽商品生产专业户”、授予“发展畜禽商品生产先进代表”荣誉称号,他还从一个箱子里找出两本完好保存的1982年参加乐清县及温州市两级农村专业户重点户代表大会的代表证。

  陪同采访的许茂芝老先生告诉记者,上个世纪60年代,他是当时《浙南日报》的通讯员。他曾经就朱松育饲养灰鹅的事写了一篇通讯,刊发在报纸上,这篇报道最大的好处就是让朱松育远离了当时的“资本主义尾巴”的干扰。

  朱松育回忆,自己七八岁就开始放鹅了。1959年到1962年,当时的温州地区粮食局曾有一批300羽的灰鹅承包给他所在的磐石公社河北大队集体养殖。后来因为刮起“割资本主义尾巴”风,大队也不敢接手了,于是就将灰鹅还给对方。

  出于生计考虑,朱松育便跑到粮食局要求自己承包饲养其中的150羽。双方谈定:要求每只种鹅必须孵化出26羽小鹅,多出的作为朱松育的报酬,饲料由粮食局提供。这样的境况一直维持到1967年粮食局放弃这块业务后才结束。

  解约后的他,买下了150羽灰鹅归返回磐石自己饲养。据他称,当时磐石人也养灰鹅,每家每户都有,10余20来羽的,主要是用于自己吃或是在年关时候送人,根本没有像他这样“大规模”饲养。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他是解放后磐石当地大量养灰鹅的第一人!有专业户雏形之称。

  我们在分析他当年的这个行为时,不觉有些惊讶,在那个年代,他咋敢从一个生产队跑到地区的粮食局去与人家进行谈判呢?

  在乐清有“白象香糕磐石撑篙”的说法,也就是,磐石的开船人是相当厉害的。而朱松育的生父就是一位开船人。我们不知道他的父辈是否也将骨子里的“厉害”基因给了他,让他在那个年代竟然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勇气去做这样的事。

  灰鹅在磐石几近绝种

 

  如今由许三豹与余建郎合资创办的这个养殖场,是目前磐石当地唯一一处灰鹅养殖场,但据称翁■一带尚有人家在养殖。说起创办养殖场的初衷,还是有挺有意思的。

 

  许三豹称自己家族养灰鹅的历史已经历四代上百年时间。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使得他对灰鹅显得有些平淡,以致在2002年前后,家里的10余羽母鹅全都成为肚中物。一个很偶然的时间,余建郎在一本书上看到有关“磐石灰鹅是朝廷贡品”的说法,感觉这是一个值得开发的项目。于是找到许三豹协商共同发展事宜。

  在2005年的夏秋之交,利用许三豹家仅余的两三羽母鹅作为种鹅进行饲养,开始了繁殖。余建郎说,要不是将那两三羽母鹅养起来了,灰鹅在磐石真有可能就此绝种了!

  经过将近两年的努力,如今在他们的养殖场已有2000余羽成品灰鹅了。

  灰鹅的幸福生活

  在他的养殖场,记者见到了这群身世谜一般的灰鹅。在临河的这块养殖场,这群家伙或闲情地曲项向天歌,或君临天下似地四处张望,或扬起翅膀伸长脖子做冲击状,也有一些温情脉脉地在水中嬉戏……

  养殖场里有毛色纯白的大白鹅,它的喙及肉冠呈红色,看起来挺帅气;还有一种即雁鹅,系大雁与灰鹅的杂交品种。对于这个品种,他们称之为雁鹅。它的毛色呈灰,但喙也是红色,叫声与灰鹅不同。只有灰鹅显得有些灰不溜秋,灰毛黑头。

  在那间简易的孵化室里,有好多木箱或是塑料箱沿着墙角一字排开,上面各有一只抱窝的灰鹅。当我们靠近它时,一种“扑哧扑哧”的气流声从墙角里传出。主人说,这些鹅在孵化时,对于外界力量的介入很是警惕,应该算是一种抗议吧。他称有些性烈的还会用喙攻击。

  据主人介绍,从雏鹅养至六七十天后就是成年灰鹅了。成年雌鹅饲养至150天左右则开始产蛋。受精后的母鹅一年有4个产蛋孵化周期,即每个产蛋周期为20天,此后就巢转入30余天的孵化期,再往后是20天的体力恢复期。据称,体质差的母鹅则需要40来天才能恢复产蛋。这算是一个完整的产蛋孵化周期。在这30天的孵化期内,母鹅每天只吃一餐,体力消耗很大,日渐消瘦,可见当母亲是何等辛苦。

  一般地,母鹅的四个产蛋期分别在立秋至白露即8月至9月份,其次为立冬至大雪即11月至12月份,第三期为翌年的立春至惊蛰即2月至3月,最后则在清明至立夏即4至5月份,随后的6至8月进入休息换羽毛期。

  如何知道它要抱窝了呢?产蛋后的母鹅自己会收拾一堆草末做成窝状,然后蹲点,即使你把它赶走,过会儿,又会跑到那窝里。就巢的前三天,主人是不会在窝里放进种蛋的,一方面训练母鹅的孵化习性,一方面让其排净粪便。

  进入孵化期的第六天,要开始验蛋。拿着鹅蛋对着强光源逆光观察,当地人称为头照。此后的第15天及25天也要照一次,分别称二照与末照。二照时,验蛋的主要目的是检查种蛋是否有继续孵化的价值,及时取出白蛋、破蛋,防止变质暴裂污染其它种蛋。

  出壳的小灰鹅,它的毛也是黄色的,当这一身黄毛逐渐褪掉后,毛色就渐渐地变成灰色。这需要两个来月时间,这个时候差不多就已是一羽成年鹅了。据说,灰鹅寿命有七八年时间。由于错过时间,记者没有见到小鹅出壳的那个瞬间。

  在采访中,记者还得知,在当地还有这样一种说法,那就是灰鹅的鹅头对治头风病很具疗效,灰鹅的鹅油对治疗被锈钉扎过的伤口更是药到病除。不知这是否为民间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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